座山雕扮演者梁家辉：“地中海”发型由我设计
梁家辉毫无疑问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是完全可以游走于《情人》和《东成西就》之间的神级影帝，也是编剧、监制、专栏作家……今年，梁家辉再次携手徐克，出演3D版《智取威虎山》的反一号座山雕，徐克给了他一张几乎认不出的脸，让他把自己的变态在该角色中发挥到极致。日前，梁家辉接受了记者的电话专访，谈到座山雕，他极力争辩称，座山雕不是脸谱化的坏蛋，而是一位枭雄，他甚至给座山雕写了人物小传，小传里有他从小木工到一代枭雄的全过程。而在演艺生涯里，梁家辉之所以一会儿在《东邪西毒》里扮文艺男神，一会儿去《东成西就》里扮喜剧男神经病，只是不愿意重复《情人》给自己的枷锁，他说自己什么都敢于尝试，唯有重复自己，他不愿意。
座山雕不应该是脸谱化的坏蛋
新文化： 你以前听过《林海雪原》的故事吗？
梁家辉： 我非常孤陋寡闻，以前真的没有听过，只是我家亲人有人喜欢听京剧，我知道有一个京剧是讲杨子荣和座山雕的，内容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找我演这个角色，我才去补课，看了黑白电影，还有样板戏。
新文化： 你对座山雕印象如何呢？
梁家辉： 在从前的戏里面，他就是一个东北的土匪，一个典型的大坏蛋。后来我们接触了《林海雪原》的作者的亲人，听了很多他们讲述的座山雕的故事，原来《林海雪原》的作者就在监狱里和座山雕相处过一段时间，听了他们的叙述，加上我自己的理解，我觉得座山雕不应该是脸谱化的坏蛋。在拍这部电影之前我给这个人物写了一个小传，我认为他虽然多疑善变凶残，但同时也是一位有血性的枭雄。
新文化： 你为座山雕写的小传有什么内容呢？
梁家辉： 我是根据他的生平和照片来写的，在我的理解里，他不是从小就做山贼，而是在东北伐木工厂做小工，但是日本人侵略东三省，再加上每年封山三个月，他过不下去了，于是就带着几千人马把威虎寨拿下来，拿下来之后才发现这里是日本人的军火库。座山雕有相当过人的领导才华，非常懂得反间计，还能把几千山贼管理得很好，所以必然是个枭雄。但是到了遇到杨子荣的时候，座山雕的身体已经有了问题，他打算离开威虎山了，但需要能够接替他的人。八大金刚各有缺点，都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接班人，直到遇到了杨子荣。所以你看到的电影里，像座山雕这么多疑的人，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了杨子荣。而且在我的小传里，座山雕和杨子荣应该就好像周瑜和诸葛亮这种，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立场，都是相当杰出的人物，英雄惜英雄。
新文化： 所以我们才觉得座山雕的塑造比杨子荣还要立体。
梁家辉： 我一直都觉得座山雕才是这个故事的第一男主角来的！
新文化： 这次你的特殊化妆很折磨人吧？
梁家辉： 主要是需要好多时间，不过我还蛮喜欢的，看到自己变成好像认不出来的样子。我的鼻子是徐克给的，但地中海的发型是我自己设计的，我觉得东北好冷，座山雕无论在屋里屋外总是戴着大帽子，久而久之应该就要变成地中海，算是和观众开的一点小玩笑吧。
徐克是我师父，他永远给我机会
新文化： 你问过徐克为什么找你演座山雕吗？
梁家辉： 没有，因为我是好信任他的，他每次给我的角色都让我很惊喜。徐克喜欢挖掘我身上别人没有挖掘过的东西，他总是要对我讲：“梁家辉，你要给我不是梁家辉的演法。”演他的戏压力很大，但是每次演完都有收获。
新文化： 你曾经说过徐克是你师父？
梁家辉： 没错，徐克是我师父，他永远给我机会，也教我新的东西，当然也制造新的难题。确切地说，徐克是我第二位师父。我的第一位师父是带我入行的李翰祥导演，然后就是徐克，我们在（上世纪）80年代已经在合作，他教我什么叫做求知和创新的精神，到了这个年纪，他仍然走在技术的最前沿，他的创意也永远是最新鲜的，这是很多年轻人都做不到的。
新文化： 你觉得这次徐克给了你什么新难题？
梁家辉： 动物！每个演员都知道，唯动物、小孩难合作，这次徐克给了我一只雕。我从前没见过雕，只是感觉应该是很酷的动物，结果真正见到的时候，哇噻，好大一只鸟啊，尤其是它飞起来的时候。但是驯兽师跟我讲，雕虽然凶猛，但是它是比较容易沟通的，所以一进组我就开始和雕爷培养默契，比和余男培养得都早。最后我和雕爷相处得非常默契，我叫它张开翅膀它就张开，我叫它过来它就飞到我身边来。
新文化： 你自己想过做导演吗？
梁家辉： 我做过编剧，做过监制，也做过收音、灯光很多角色。我愿意在片场把我30年的演戏经验传授给大家，做免费的副导演，比如《太极》的时候，但做导演担子好重，还是算了吧。
《东成西就》是很美好的回忆
新文化： 除了是演员，其实你还是专栏作家。
梁家辉： 写了20年，但是现在不写了，因为邀请我写专栏的那位编辑已经不在了……我在专栏里分享我的情绪分享了20年，现在我更愿意把我的情绪私有化，不喜欢和人家分享了。
新文化： 你的演员生涯其实也挺怪的，一会儿文艺一会儿恶搞。
梁家辉： 我的头15年大家都喜欢找我演斯文内向的角色，都是个性很弱的男人。那时候我是喜欢这种文艺腔调的角色，但是《情人》之后，我手里忽然出现了一大批剧本，有欧洲的，好莱坞的，也有香港的，但是都是“情人”。一瞬间忽然我就厌倦了这样的角色，正好当时香港喜剧大行其道，我就跑去接了《92黑玫瑰对黑玫瑰》，完全是胡闹的喜剧，演完之后很受文艺界的批评，但是我自己很HIGH，这部电影打开了我演喜剧的路。
新文化： 大家对你印象最深的喜剧应该是《东成西就》吧？
梁家辉： （笑）那是我演得最搞怪的疯子，甚至因为我疯子演太多，还有人找我去出唱片啊！《东成西就》是很美好的回忆，那时候拍《东邪西毒》，大家都被压迫到了一种很崩溃的状态，而这种崩溃的状态正好被我们拿到《东成西就》去释放，所以你看这片子里大家都像疯子一样，哈哈！但是这两部电影也让我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你状态崩溃，就去演喜剧，去释放这种崩溃，这样情绪也被抒发了，喜剧也会演得特别好。
新文化： 你好像是没有什么戏不能演的？
梁家辉： 反正脱光我也试过，很丑我也试过，扮女人我也试过，大概没有什么角色我不敢去演，不过我喜欢有挑战性的角色，如果你让我重复“情人”，重复“东成西就”，重复“座山雕”，我就没兴趣了。我自认为自己是勇于面对挑战的演员，不给我挑战，我情愿不试。另外，我也不会去选和自己个性相似的角色，越和我本人不一样我越喜欢去演。
新文化： 你想过自己未来会怎样吗？
梁家辉： 一直演戏，我要养家啊小朋友！（笑）
新文化报 记者 殷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