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希望的叮咛——读《景新文集》寄语未来

　　王力

　　看到戴景新先生刚刚出版的儿童散文《寄语未来》，让我马上想起出版了几十年至今仍畅销不衰的《傅雷家书》。《傅雷家书》是我国文学艺术翻译家傅雷及夫人1954年至1966年间写给孩子傅聪、傅敏的家信摘编。这是一本“充满着父爱的苦心孤诣、呕心沥血的教子篇，是一本优秀的青年思想修养读物”。信中凝聚着傅雷对祖国、对儿子深沉的爱。他以自己的人生经验教导儿子对待他人、对待事业、对待人生、对待艺术的道理。因为这本字字珠玑的《傅雷家书》，傅雷夫妇成为中国父母的典范。

　　戴景新的这本《寄语未来》，是写给自己的孙女瑶瑶、孙子多多的。这里既有作为爷爷的语重心长和满心疼爱，也有对孩子培养自然情怀的悉心指点，更有生活常识的提醒和人生美德的塑造……一片拳拳爱孙之情，溢于言表。相信有了这本情真意切的《寄语未来》，戴景新也堪称中国孩子祖辈这个平凡群体中的一个优秀代表。

　　中国人更讲究天伦之乐，“隔辈亲”便是千万家庭日常生活中一幅最温馨的画面。孙辈们成长过程中的一颦一笑、走路说话、举手投足，乃至每个生活细节，都会令祖辈怜爱不已、喜不自胜，甚至愿意在不厌其烦的叙述中表达丝丝缕缕、绵延不断的幸福。而听到或读到叙述的人也不免设身处地，感同身受，跟着分享一番——天下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此。

　　“小孙女不但健康，而且特别聪明可爱，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每天像雷达似的搜索着。她看见什么都好奇，不但要亲手拿摸，而且还要亲口尝尝，吓得一家人把地板扫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卡着她。”“他无论玩什么都带有极大的破坏性，姐姐玩了几年的玩具，到他手也就是几天，有的甚至不到一天就被他摔零碎了。他的好奇心特别强，有时非要把玩具拆开看个究竟不可。”每个爷爷奶奶几乎都愿意看到孙子、孙女是个调皮的孩子，对于他们制造的种种“麻烦”，内心体会到的无一例外都是甜蜜和欣慰。

　　傅雷的两个儿子中，傅聪成为著名钢琴大师，而傅敏则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英语特级教师。这体现了傅雷在培养孩子独立思考和因材施教方面的教育思想。戴景新在这方面毫不逊色：培养孙女瑶瑶学绘画、学剪纸，铺的是一条淑女之路；而对更加年幼的孙子多多则是另一番心思——“他喜欢挑衅和冒险，好胜心强，胆子也较女孩大。这些不同于女孩的地方，正是造就一个男子汉的基础啊！我希望我的小孙子将来能成为一名有胆识、有才华、有抱负的男子汉！”

　　因为三岁时父母离异后再次成家，并且有了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弟，瑶瑶就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平日里妈妈工作忙，无暇看望瑶瑶，只有在瑶瑶生病时才可能有妈妈的陪伴。所以她只要一想念妈妈，就会说：“奶奶，我有病了。”奶奶赶紧去摸摸头，不发烧；摸摸肚子，也不疼。

　　“哪儿不舒服啊？”

　　“没有。”

　　“那你怎么说有病了呢？”

　　“那也有病！因为有病就能看见妈妈了……”

　　这样的情景，读来让人很心酸。戴景新也因此对这个无辜的单亲孙女付出了太多的宠爱，本书中绝大部分篇章都是写给瑶瑶的。

　　戴景新曾在官场和商界驰骋多年，世事洞察，阅历颇丰，但面对“血脉亲情”，他的心变得十分柔软：“只是你时常想妈妈让爷爷奶奶揪心……在你成长的岁月里，几乎耗尽了奶奶的全部心血，别人是不能望其项背的。”其实何止是奶奶，爷爷的爱和心血绝对不少于奶奶：“为了避免你怕黑，爷爷总是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整夜点着，这样在你睡觉前或夜间醒来的时候屋里总有亮光，你就不害怕了。”为了这个孙女，爷爷什么都愿意做。“最是孩提慧眼中，幻想常使意趣生。几番难为爷爷老，手指夜空要摘星。”这是戴景新几年前写的诗词，情趣盎然之中，蕴藏着无限深情。

　　在一个由爷爷、奶奶、孙女共同组成的家庭里，戴景新情愿把平淡的生活演绎成色彩斑斓的童话：瑶瑶放学时在学校门口买回一只黄色的小鸡后，家里面，不是“儿童急走追黄蝶”，而是瑶瑶快跑逗小鸡；怕小鸡冷，奶奶就找来一顶孙女小时候戴的绒帽，当它的窝；瑶瑶写作业时也怕小鸡冷，就用小被子把它包起来，谁知包得太严，竟把它捂死了……还有一只熊猫兔，是因为瑶瑶用凉水给它洗澡洗死了。记完这些故事，戴景新不忘为孙女补上一堂“教育”课：瑶瑶，从这些小动物的死亡中，你或许能有所感悟吧？你对它们的溺爱，反倒害了它们。人也是如此。对小孩子的溺爱，虽然不会像小动物那样会直接爱死，可一旦使他们形成不良习惯或嗜好，也会贻害终生的。

　　戴景新希望孙女成为一个有修养、有知识、有生活情趣的孩子。他领着孙女放风筝、堆雪人、吃甜柳、逛公园，让她观察误闯入屋中的蝙蝠，告诉她昆虫不可小视，教她用斑纹的不同去辨别公虎与母虎……他还告诉孙女，生活中的小事马虎不得，不要把钱放在一个口袋里，不要憋尿，不要占小便宜，不要过分迷恋电视……当然，他更为关注的，还是孙女未来的品质：“有一个好的品质可以使你受益终生，它可使你拥有朋友，赢得尊重，获得成功”、“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能在失败中寻求动力，这便是成功的秘方”……

　　书中很少有长辈生硬的谆谆教诲，更多的是爷爷与孙女、孙子的平等“交流”，通过一件件发生在祖孙之间的往事，把脉脉亲情、人生希冀融于字里行间。

　　爱子爱孙之情本是人之常情，但戴景新的爱不是那种简单普通的温情呵护，而是始终把道理、道德与做人放在第一位，篇篇都是爱的叮咛，句句都发乎真情，彰显出更为深沉的爱。这些写在纸上的家常话，直白而诚挚，感情亦纯真而质朴，读来令人动容。

　　在此之前，戴景新已经出版了八本著作，其中有散文集、寓言集、诗词集等，同时也在报刊上发表包括杂文、赋、儿歌等在内的上千篇作品。这本独具一格的《寄语未来》所展示的创作面貌，与其一贯的创作风格是一脉相承的。“虽然我们祖孙之间年岁相差半个多世纪，可童真却是半点也不差。”这样的童真融入文字，可能更具有冰心先生《寄小读者》的神韵和味道吧。愿它给天下父母、子女（包括祖辈、孙辈）更多强烈的感染和启迪。

      （编辑/王晓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