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120平公寓隔成13室 午夜起火11人逃生一人遇难
玻璃碎裂的二楼就是起火公寓 本报记者 段超 摄
12月8日午夜将近24时，长春市经开六区一栋居民楼5楼的王大娘被一股烧焦味熏醒。
3楼的何女士是一名教师，结束了一天工作，沉沉地睡着，房间里黑烟弥漫。
一楼的干洗店早就打烊了，看店小工窝在被子里，听见了消防车警报的声音。
着火的，是二楼的一个公寓。120平方米左右的面积，被隔出了13个单间，住在里面的有学生、职员，也有麻辣烫店老板，小王就是其中的一员。
小王被人叫醒后，跟女朋友跑了出来。
经查证，当晚住在公寓里的共有12人，只有一个小伙子没跑出来。
逃生回忆
胡乱抓条裤子就跑出来
小王是一名保险业务员，这间房租了仅两个多月。小王是9日零时左右被叫醒的，“突然听见有人在外面叫，‘快点出来，快点出来。’”小王爬起来，刚打开门，烟一下子进了屋，当时就有要晕的感觉，“下意识知道，肯定着火了。”
他赶紧叫醒女朋友，嘱咐她拿着手机，“当时随手拿起一条毛巾，脚下正好有一盆水，把毛巾蘸湿递给她，我们猫着腰就跑出来了。好在是二楼，跑到一楼时，很多人都下楼了。”小王说，他逃生的时候，对面房间的门也开着，里面的人也跑出来了。
另一逃生的小伙失火后住进了宾馆，“当晚是被人叫醒的，一开门就被拽出去了，到了楼道基本就没事儿了，当时跑得太急，胡乱抓条裤子就跑出来了。”小伙说，屋内的房客基本都跑出来了，过道的灯亮着，勉强能看清路，几乎被烟呛得睁不开眼。当时跑得太急，胡乱抓了一条裤子就出来了。
小伙说，出逃时，浓烟还没完全在楼道里弥漫开，“到了楼道，基本就没事儿了。里面并没有住满，我来得不久，具体哪户有人也不太清楚。”小伙说，房内着火，大家就互相敲门通知，然后抓紧时间逃了。
楼上邻居
逃不出去 火灭才下了楼
5楼的王大娘，2005年入住。她记得事发是在8日晚将近12点，被烟熏醒时，卧室里已笼罩着浓烟。
出卧室到客厅，烟更大，“熏得睁不开眼”。她赶紧摇醒老伴，两人用最快速度浸湿毛巾，捂住了口鼻。
开门想逃，发现根本不可能，“楼道里全是黑烟。”她只好关紧房门，打开窗户通风。老伴拨打119报警，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警笛声。
透过窗子，王大娘看到着火的是二楼的那间公寓，“火星子顺着窗口往上窜。”消防队员赶到后，10多分钟就把火扑灭了。王大娘和老伴裹着棉衣下了楼，看到楼下站了不少邻居。3楼的何老师冻得直跺脚，她说，家里的玻璃都被烤炸了。
公寓还原
120平方米房子
被隔成13个单间
昨天，公寓南侧阳台玻璃破了一个口子，窗口一片漆黑。
楼道仍可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二楼公寓大门紧锁。5楼的王大娘家与着火公寓同侧，3室1厅，120平方米，“格局、面积都是一样的。”她说，公寓的房主见过几次，“公寓这侧一二层都是他的，他把一楼出租做门市，二楼转租给别人住，现在的房东是二房东。”把房子隔成公寓，也是二房东租下之后的事。
3楼的何女士说，公寓开了不到两年，她去看过几次，里面被隔出了13间。“三间卧室，被分别一分为二，客厅隔出5间，再加上厨房、餐厅间隔出来的，一共13间。”
房间有大有小，大的10多平方米，小的也就几平方米，“我住的那间是比较大的，一个月750元，因为可以月交，很多年轻人住在那儿。”小王说，住在那儿的人经常换，有做买卖的,有学生，具体住多少人他也不清楚。
互不相识
平时见面最多点个头
小王说，遇难的男孩好像是做汽配的，平时还有个同伴一起住，出事那天，同伴没回来。大家白天基本见不到面，见了面最多就是点下头，也不知姓啥叫啥。跟男朋友住在公寓的小李说，遇难的男孩平时喜欢喝酒，当晚逃生时，房客们相互间都尽量招呼到了，也有人敲了他的门，可一直没敲开，因为彼此并不熟悉，也不确定屋里是不是有人，所以就逃出去了。后来才知道这个男孩没跑出来，“如果不喝酒，可能就跑出来了。”小李说。
起火调查
起火点与小伙遇难房间接近
当晚，珠海路派出所民警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对于民房分割出租情况，警方一直在关注，还曾与消防等部门研究过。因出事房为普通民房，没有任何手续，还具有效仿性，平时不利于监管，还有很多饭店租用民宅做员工宿舍，影响邻里关系，这些问题警方处理起来都比较困难。
据了解，消防部门事后调查，起火位置在公寓的北侧，也就是遇难小伙儿住的房间那一侧，具体位置还没有确定。另有邻居反映，他们看到的起火点，离小伙儿遇难的房间很接近。目前，二房东已到派出所接受调查，火灾原因还未确定。
律师说法
“化整为零”群租现象已被叫停
小区物业工作人员说，出事的经开六区19栋是弃管楼，由社区负责。对于民房出租的问题，工作人员说，分隔出租房屋在很多小区都存在，“物业也会接到公寓扰民的投诉，但没有执法权，只能上门协调。”他也希望有关部门能整治一下。
出事前，泰山路社区工作人员入户时，因事发房屋没有相关手续，存在安全隐患，多次对住户下达过通知，还针对分割出租问题，警告房东要注意安全隐患，“但社区没有执法权，每次下达通知，管理人员都不在，由租房人接收，连二房东的面都没见到过。”
针对民房分割出租问题，吉林实达律师事务所王律师说，住建部《商品房屋租赁管理办法》规定，一是要求出租住房应以原设计的房间为最小的出租单位，也就是对租赁市场中“化整为零”的群租现象予以叫停；二是要求人均出租住房的建筑面积不得低于当地政府规定的最低标准。
若有违规行为，居民可向房地主管部门举报，由房地执法部门责令其限期改正，逾期不改正的，可处以5000元以上3万元以下罚款。
长春市房地产监察支队工作人员说，居民可以将情况向支队举报，由执法人员前去调查处理。
本报记者 赵春刚 段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