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行款”兼及对联的贴法（下）

　　张贴、悬挂对联时，上联均应在操作人的右手一侧，不然就是颠倒了！如根据张恨水小说《现代青年》改编的电视连续剧《秋潮》，布置场景时就将一副对联放颠倒了：

　　十年知己不因文（“文”字平声，应为下联。）

　　千里弔君唯有泪（“泪”字仄声，应为上联。）

　　为此，我也撰写一篇短文《对联的错位》，发表在《中国电视报》（1993年1月26日）上。内中还推及到每年春节期间遍布神州大地的春联。其实，春联是由楹联衍生出来的，直到北宋初年才取代驱鬼避邪的“桃符”。据考证，第一副写在“桃符板”上的春联，是五代后蜀之君孟昶于归宋前一年（964年）除夕写的：

　　新年庆有余（后改“纳余庆”），

　　嘉节号长春。

　　此联“余、春”二字均为平声，是一副不合格的对联！这位亡国之君只是附庸风雅而已。

　　只因春联有横批（“横批”与“横披”有细微的差别，《现代汉语词典》释“横批”：同对联相配的横幅；“横披”：长条形的横幅字画），又名横额，横批之字又大多从左向右而写，所以有几位“较真”的读者就致函报社，主张，既然横批从左往右念，上联就也应贴在左手一侧。编辑部转寄我其中的两封信，内里还有很感慨的话：“对于新事物，有些人总要给它几棒子……”看后，我暗想，这人倒是开“帽子铺”的。本来讨论的只是个“行款”问题，怎么一下子就扯到意识形态了？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旧题祭灶王爷、灶王奶奶的对联，无论“一家之主”的横批自左向右写（今日规范），抑或从右向左读（下文细说），“上天言好事”的上联一定要贴右手侧，“下界降吉祥（又作保平安）”的下联则贴左手侧。

　　何以横批有自古自右向左书写的呢？原来“横披”是指长条形的横幅字画。一般情况，书画者都要题款，上款当然在右上角，下款则在左下角。单行字也只能由右向左书写了。这时，我们应当理解为：此为每竖行只一个字，如我市北山“山江一第下天”的匾额，自右向左“天”这一竖行只此一字，下一竖行也只有“下”一个字，依此类推读完全文。这样才能与竖行书写的上下题款相契合。

　　春联中也有似孟昶所撰的“次品”，上下联末字皆平声或皆仄声，那就可以左右随意贴了。

　　但只要有平仄，末字为仄声的就应该贴右手处。

　　如：爆竹声声辞旧岁（岁，仄声，为上联），

　　梅花朵朵迎新春（春，平声，为下联）；

　　又：生意兴隆通四海（海，仄声，为上联），

　　财源茂盛达三江（江，平声，为下联）。

　　不应颠倒。但令人遗憾的是，当我们徜徉大街小巷，出入市井民居之时，稍一驻足恐怕就会看到一些贴反了的对联，特别是其中的春联。（郭殿忱）（编辑/王晓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