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心灵上的散珠——读今之的散文集《笔落散珠》

      金伟信

　　也许我们所生活的时代带给人们更多的是私人化的追求和物质化的拥有，那些困惑的夜晚和急促的白昼，让我们这个民族几千年繁衍下来的古老而珍贵的人文道训差不多被风化殆尽，“无用之大用”变得没用，“有用”作为现实准则被广为传颂和接纳。正是在这样一个功利浓郁而真情稀薄的春日傍晚，我读完了今之新近由北京现代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笔落散珠》。书中散发出来的醇厚的乡情和文字的朴素味道，令人感受到一种久违了的自省与珍重。

　　实际上，散文已经到了拒绝抒情的年代。现实生活逼迫传统散文“脱下美丽的靴子，光脚入泥”，事件已被新锐散文作为高科技支架植入通向心脏的黏稠的血管。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听到《笔落散珠》的声音，体会出金玉良田般的情感收割，那么我们就有可能与作者一道，在人海茫茫、世事沧桑中，以平民化的阅读和温暖贴近的方式，驱散那些被忽略的、即将被治愈的伤痛。

　　在本书中，作者对于伤情的深切诉说部分几乎占了一半。但是这样的诉说，我们会幸运地触摸不到一丝的冰冷——就连对于亲情的误伤与道歉，也都在温婉如玉的迟笔伤怀情调和善语姿态中完成，并带有广义上的自责与提醒。

　　关于亲情的叙述是本书最淳朴、最温暖、最扎实的部分。母亲一个平常的电话，其实可以不用枵腹从公的理由去拒绝。因为关乎母亲那一点“慈爱的虚荣”，女儿很容易给予她满足（《我那慈爱的老母亲》）。太多的岁月，是“母苦儿未见，儿劳母不安”，我们可以尽早地“带着母亲坐飞机”；《老爸的官运》讲述了父亲从“王小干部”到“王老干部”一生的故事。“爸爸又当上了由组织任命的全市老年门球协会主席，这官不大，好当，但爸您要悠着点！毕竟您已七十有五啦。”亲切风趣的笔致，表达了女儿对老爸的敬爱与疼爱；作为女性与生俱来的柔软温情的心，在她夜读时分，爱人一句“看困了就睡，待会我给你闭灯”， 这一句简单的话语“却像春雨润物一样浇活了心中枯萎了的爱情树。忽然感到爱就在身边”，历经岁月的爱犹然在心中点燃；在初为人母的人到中年，儿子也会成为她一生的“怕”。这个“怕”，恐怕她活到一百岁，也会“常念八十儿”。

　　《外婆》这篇人物散文，当属精品，写得细腻入微，文字淳厚浓郁，丰盈质感。“我的外婆是在我生子的时候离开的。得子的喜悦并没能覆盖失去外婆的悲伤。以后的岁月，我很少再去小城子东山水楼子下面外婆住过的地方。我常到那里下乡，下乡途中不忍多看一眼外婆家的方向，车子路过原光辉制药厂电影院门前那个小广场时，心里酸酸的，因为我再也看不到常常蹲在那里卖菜或卖李子的我的外婆了。”又如“外婆没念过书，却能画出很美的鞋样和幔腰；不会写字，就在秋天包花籽时，在纸包里放上不同色彩的线头或纸屑，这样外婆就能在来年春天种花时记住花的颜色，好搭配着种了”。结实纯真的文字，温郁感怀的乡情，把我们带入了“外婆的乡下生活”，表现了对人间亲情故土的眷恋和对于生命的挽留与致敬。此篇被收入2014年省作协编辑的《吉林农民作家作品选》。

　　假如文学是一种生活，它更应来自养育我们的土地。“土地的味道”总是展现出更丰富、更多元、更深度、更珍贵的文化心理和精神价值。从乡土中获取的人生经验，就会呈现出自然流淌和自然生长的姿态，散发着淳朴而高贵的泥土的芳香并露着诗意的生命模样。

　　这个集子分六个部分，记述和描写了作者几十年的生活经历以及对于生命的认知。它们像散珠一样，被遗落在生命的长河中。作者用真挚的笔触做引线，将那些遗失的珍贵情感经验串联起来，并轻轻地放在了心灵上。

　　作者出生在桦甸。那里有白山湖和红石湖，在姊妹湖畔，生长着大片神奇的天然森林。桦甸这个地方，是有理由说它是人杰地灵之地的；说它毓秀钟灵、人才辈出也是实事求是的。桦甸的作家、诗人、书画家，都是很有影响的，他们代表了这片神奇土地上的文化元素和人文精神。

　　 附今之简介： 今之，本名王艳，吉林省桦甸市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获吉林省“新世纪青年诗人命名杯”奖；吉林市人民政府“松花湖”文艺奖；桦甸市“首届白桦林文艺奖”优秀作品奖。现供职于桦甸市永吉街道办事处。

　　（编辑/王晓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