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艇兵远航归来吐两次：出舱因醉氧回舱被恶心

潜艇兵的军港之夜

——东海舰队某潜艇支队官兵潜艇值更目击记

■本报记者陈国全特约记者代宗锋通讯员钱宏

30多年前，经典军旅歌曲《军港之夜》，唱醉了一代人。

春节刚过，记者来到东海舰队某潜艇支队，体验潜艇兵的军港之夜。

例行交更时间到了。在冰冷海风吹拂下，一队队水兵齐刷刷走来。

钻进潜艇的身躯，主机分队长常斯林带领具有独立值更资质的士官，穿行在布满管路和线路的“迷宫”里。与上一班战友交接完毕，接下来的24小时，他们将一直在这乌黑的“铁盒子”里“站岗放哨”。

海浪拍打着艇体，潜艇轻微摇晃。今晚值第一更的电工班赵九龙忙着整理装具，常队长和轮机班潘鹏、舱段班杨正休更。

“嘭——咔——”赵九龙一把拉下蓄电池开关板的闸刀，干净利索切断主电机电源，值更水兵的每一个动作都练得熟练且精准。

值更第一件事，就是检测全艇主要电气设备绝缘值。赵九龙拿着万用表，把帽檐转向脑后，熟练地平躺，顺势麻溜地侧身滑进潜艇“心脏”——主电机控制板下。红色、绿色、黄色、黑色……数百条电线交错缠绕，他手执万用表两个接触端，像点穴一样准确地找到一个个测量点。

有着8年兵龄的赵九龙，边说边走向舱底的另一个控制箱。潜艇内部塞满上千台仪器设备、几千条管路、上万个阀件，很多设备都在“犄角旮旯”里，赵九龙猫腰弯身，钻缝隙，进角落，额头冒出一层汗。

近1小时检测结束后，赵九龙走进另一个舱室，打开通风机，“轰——”随着一阵沉闷的风机转动声，一股带着海腥味的冷风被吸进了舱室，直往衣领口和后脊梁钻。

阳光、新鲜空气，对于靠港的潜艇官兵同样属于奢侈品。潜艇定时通风是必修课。每次远航归来，一些官兵得“吐两次”：爬出舱室呼吸新鲜空气，醉氧吐一次；再进舱室熏得恶心，再吐一次。

通风半小时，赵九龙开始巡视机械。深度计、横倾仪……从头顶到脚下，绝不放过每一条管路、每一个阀盘。“×时×分，巡视全艇，机械情况正常”在航海日志上，赵九龙认真记录。

值更潜艇兵时刻保持警惕，防止有任何意外发生。常斯林介绍说，任何细微疏忽都可能导致艇毁人亡的重大事故发生。

“嘀——”常斯林拉响警报，“损管警报！二舱舱底泵管路漏水……”损管演练开始，这是值更期间的例行性演练。潘鹏和杨正从舱室迅速跑出，熟练操作损管器材，三下五除二把破损的管路堵上。

晚上八点半，赵九龙将值班记录交给杨正，一场重复检测和巡视机械的故事又在迷宫般的潜艇上演。

随后，赵九龙斜着身子躺进只有50厘米高铺位上，抓紧时间休息，凌晨3点他还要接更……

靠港的潜艇同样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世界，没有电视，没有互联网。休更的潘鹏从值更包中掏出手电筒和一本专业资料书，一头钻进了稍显宽敞的主机舱，那里算得上是潜艇的学习室。

夜深人静，码头上一队哨兵来回流动巡逻。军港之夜，到处都有一双双警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