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生陷致癌风波遭索赔20.56亿 相关产品仍在销售
致癌风波再起 强生弃信逐利
由于爽身粉含疑似致癌物质滑石粉，跨国巨头强生公司5月6日再次遭遇天价索赔。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滑石粉致癌的论调已经给强生公司带来了2400起法律诉讼。虽然强生公司一直坚称爽身粉中的滑石粉成分并非致癌元凶，未进行过任何撤回或下架处理。不过，近几年却在产品配方上开始做出微调。
冒着巨大的商业危险坚守生产该类产品，这背后是利益的博弈。数据显示，过去一年多以来，公司已经面临4次该产品索赔，累计金额高达20.56亿元，但仍未启动一例正式赔偿。与此相对的是强生每年上百亿美元的消费品营收以及曾经挥之不去的产品召回噩梦。在滑石粉致癌仍无定论的背景下，选择无视索赔似乎更符合公司发展利益。
致癌阴云
滑石粉疑似致癌已经成为强生公司头顶一朵挥之不散的阴云。5月6日，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的陪审团裁定，强生公司须向一位因使用该公司产品而患癌的美国弗吉尼亚州女性Louis Slemp赔偿1.105亿美元（约合7.6亿元人民币），这名女性曾在长达40多年的时间里一直使用强生公司的婴儿爽身粉以及油润佳沐浴露。
这是过去一年多以来强生公司第4次因该产品被判赔偿，也是赔偿金额最高的一次。至此，强生公司累计索赔金额高达20.56亿元。
2013年10月，美国南达科他州Sioux Falls一家联邦法院曾裁定，强生的婴儿爽身粉产品是导致一位女原告患上卵巢癌的因素之一。不过，该案的原告未能获得任何赔偿；2016年2月，强生公司被判赔偿一位患卵巢癌死亡的女受害者家庭7200万美元；去年5月，又一名女子称强生的滑石粉产品导致她患上癌症，强生为此被判赔偿5500万美元；同年10月，陪审团又判了强生7000万美元的罚款。目前，强生公司在美国面临数百起类似诉讼。
不过，强生公司始终声明，将继续捍卫强生婴儿爽身粉的安全性，并对原告指控背后的科学依据提出了质疑。目前，强生公司在美国新泽西州面对的两起同类诉讼已被法官驳回。因为原告方的专家未能提供足够的医学证据以证明强生婴儿爽身粉导致卵巢癌。
尽管诉讼案对包括强生公司在内的制药商来说已经不足为奇，但如此多的不利裁决接踵而至还是相对少见的情况。有分析人士直言，这是过去几年来强生股价承压的原因之一。这些判决在一定程度上给强生的名誉造成了损害。同时，越来越多的不利判决也促使更多消费者提起诉讼，从而大大推高了强生公司的诉讼及和解费用。
更新配方
尽管在美国面临多重起诉，但是强生公司的爽身粉产品在中国市场依然正常销售。北京商报记者调查发现，该类产品在中国的零售和电商渠道都在正常销售。
不过，北京商报记者了解到，虽然强生公司一直强调滑石粉作为爽身粉主要成分的安全性，但从产品配方上，该公司产品已经开始悄然进行调整。
据悉，强生公司目前在华销售的爽身粉有四个系列：婴儿爽身粉、婴儿清凉爽身粉、婴儿舒眠爽身粉和婴儿玉米爽身粉。其中，前三种均含有滑石粉的成分，最后一种则以玉米淀粉代替了爽身粉的成分。公开资料显示，强生在今年3月左右于中国市场推出了“玉米爽身粉”，以玉米淀粉代替滑石粉作为强生爽身粉的主材料。对于这一新产品，强生公司表示，玉米爽身粉使用美国进口的天然玉米粉，产品经过严格检测，保证其天然性和安全性。这一款产品也是强生爽身粉多种产品中最适合儿童日常使用的。
同时，在强生天猫官方旗舰店上，以“滑石粉、香精”为主要成分的传统强生婴儿爽身粉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这款“配方升级”后的玉米爽身粉。
“市场上的爽身粉，按主要成分来分有4种：滑石粉、玉米粉、松花粉、珍珠粉。从强生公司的动作上来看，以纯植物的玉米淀粉来代替可能出现安全问题的滑石粉，并且两款产品在价格上并没有拉开明显的差距，这可以看成是一次悄然进行的配方升级。”日化行业观察员赵向晖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虽然滑石粉是否致癌在学术上尚无法盖棺定论，但一系列的官司对于强生的商誉成本依然造成了不良影响。将老产品逐渐淡化出市场，取代以更加安全的新产品，能够让强生公司以最低的成本来规避风险。
利益博弈
屡屡出现诉讼，但强生公司一直“嘴硬”地咬定滑石粉的安全性，除滑石粉安全性始终备受争议外，背后暗含更多的是利益的博弈。
据悉，从目前的学术和法律规定上，滑石粉的安全性还处在众说纷纭的阶段，尚未出现足够有力的定论。
对于滑石粉可能致癌的说法，强生（中国）有限公司回应称，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NCI）及美国化妆品成分审评委员会（CIR）都已经做出结论，认为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滑石粉与卵巢癌有关。强生公司在回应中提到，“全球各地，包括中国在内，所有产品中所使用的滑石粉，其质量、纯度和合规性都完全满足最高标准的要求。卵巢癌是一种复杂的疾病，其成因目前仍然未知”。
北京商报记者日前也多方联系国家食药监总局相关负责人，不过截至记者发稿时暂未收到相关回复。据悉，在中国市场，强生公司的爽身粉产品按照先行的《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在产品外包装上标注出：粉末远离儿童的鼻和口。从法律法规的角度，目前强生的爽身粉产品符合安全规范。
除产品自身原因外，北京商报记者了解到，虽然持续遭到消费者索赔，甚至一年多的时间内遭索赔20多亿元，但至今为止，强生公司一直在谋求上诉程序，未对以上诉讼案进行赔偿。同时，根据强生公司发布的财报显示，近年来，强生公司的消费品板块一直表现不佳。2014年，强生公司的消费品销售收入为144.96亿美元，同比下降1.4%； 2015年，消费品板块销售收入为135.07亿美元，同比下滑6.8%；2016年，该板块的销售收入为133.1亿美元，同比下滑1.5%。可以看出，即便败诉，强生公司要支出的赔偿费用在整体的收益里所占比重并不大。
此外，与产品大规模召回相比，遭消费者索赔影响更小。此前，强生公司已经受过大规模召回之苦。
2010年，强生公司曾遭遇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召回年”。短短12个月内，强生公司召回产品达15次之多。涉及产品有感冒药泰诺、止痛药美林、隐形眼镜以及儿童抗过敏药可他敏等。强生公司因此付出的代价直接体现在2010年季度财务数据中。当期财报显示，强生公司2010年一季度净利润同比增长还保持约29%，二季度和三季度就降低到净利润同比增长约8%和2%，四季度出现负增长，净利润同比减少12%。过高的诉讼和产品责任相关的费用进而拖累了2011年的业绩水平。
正因如此，分析人士称，即便诉讼失利，强生公司宁愿支付天价赔偿金，也不会进行大规模的产品召回。不过，持续不断的致癌风波对于强生公司的声誉依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赵向晖认为，如果能够论证产品的绝对安全性，强生公司可以在产品宣传的过程中，对消费者进行教育和知识普及，更大程度地规避市场舆论对产品安全性造成的影响。
北京商报记者 孙麒翔 王潇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