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理解发展理念和道路的两个方法论问题

17.03.2016  16:46
  第一,讨论理念问题要基于历史观的高度。五大发展理念的根基是什么,统领的理念是什么,就是坚持人民主体地位。五个理念就是五个价值观,五个价值观的根基是历史观,受历史观决定。因为理念和道路,按照理论和实践的关系,是相互促进的关系。中国的改革开放就是观念首先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从邓小平1975年开始主持工作就开始了,根源于对文革观念、文革道路的一种反思。邓小平的历史发问有两问:一是推动人类历史发展的动力是什么,是不是经济?经济是推动人类历史发展的动力;二是什么是推动经济发展的动力是什么?人类发展的原动力来自哪里?是不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人对自身物质利益的追求?最后结论就是发展经济究竟以什么为动力?从这个过程来看,邓小平发动了三场讨论,即唯生产力论的讨论,物质利益的讨论,按劳分配的讨论。可见,邓小平对中国发展总体思路很明确,一系列拨乱反正就是从历史观上开始,从发展生产力、调整生产关系撬动中国改革开放进程的。
  习近平总书记讲学习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从中学立场,学观点,学方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和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之间的关系,抽象地说是一脉相承的,具体地说就是要理清邓小平是如何一步步进行改革开放的,从“以阶级斗争为纲”转变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就是历史观的拨乱反正,拨乱反正延伸到真理问题的讨论,究竟是领袖标准还是人民群众的实践标准,这是一个历史观的问题,不是认识论的问题。但是,学术界将这一问题理解偏了,主要原因就是不了解整个中国改革开放的进程,不了解它深层次的博弈。所以说,讲理念首先要从历史观讲理念,而不是在价值观层面讲理念。
  第二,讨论五大发展理念和中国道路的关系,涉及一和多的问题,即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关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参与世界学术论坛的论争,参与重大核心思想的论争。这个论争是从中国近代以来一直隐藏的,不断提出、不断被讨论,又不断在接近解决的问题,就是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关系。中国要发展,思想文化论争一直没有结束,主要就是选择哪一种价值体系,无论是以中为体,还是以西为体,都是价值体系的论争。因为这关系到中国走哪一条道路。在这个问题中,我们还要更深一层,要在哲学层面而不仅仅是文化层面,在哲学参与之后,共性和个性的关系就突出了。例如,贺麟提出共性为体,个性为用。他认为如果一种文化能引起共鸣,弘扬民族精神,那就要这种文化,这种文化可能是西方文化,也可能是中国古代文化。我们不要狭义的西方文化,也不要狭义的中国文化,我们要的是文化自身。文化自身就是文化的共性,只有这一东西才有利于中国今后的发展,有利于人类今后的发展。冯友兰提出共相说,中国和西方是什么关系,文化方面的交流要共相。费老提出十六个字,主要研究文化自觉,因为文化自觉涉及中国今后走什么道路,运用什么价值体系。最重要的就是美美与共,第一个美是各美其美,第二个美是美人之美,但这两个美都是个性的美,真正两个个性之中的共性的美是最重要的,美美与共才能世界大同。这一问题主要讲的就是文化的共性,价值的共性。
  我们很清楚,在价值观问题上,在文化建设问题上,我们要坚持普遍性的原则。恰恰在这一问题上,理论界相当模糊,而且是绕着走,有的是一说普适价值时理屈词穷。所以我们讲中国道路问题,实际上就是把普适性变为地域性的东西,但这需要破解,就是对共性和个性的关系进行破解,为中国道路和理念提供实质性的东西。在这里面出现了问题,即把价值和价值观混为一谈。例如,为什么我们不谈人权观,我们不能让个体的、特殊的价值观念代替价值本身,所以现在我们要理直气壮地坚持人权价值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同时弘扬我们的价值观。我们的批判不能仅仅限于政治性的批判,没有学理性的批判。我认为这一问题所以要放到重要地位来思考。(李景源)

文章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