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倾诉:爸爸的爱是对我最温暖的滋养
付雨鑫与爸爸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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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与子女的关系, 并不都是春暖花开的, 也有天寒地冻的。 小的时候,付雨鑫和父亲的关系有点冷,但随着对彼此更加的理解, 现在他们的父女关系变得很不错。 不过他们依然不太会向彼此表达爱,可是看得出来,他们一直在努力。特别是付雨鑫,在父亲节到来之际,她想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并以此作为礼物, 在父亲节到来时送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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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父爱是一把伞,为孩子遮风挡雨。 父爱是一棵树,为孩子带来清凉的浓荫。 但在我曾经的心中,父爱就像一潭毫无生气可言的死水,一点波澜也没有。成长中,父亲几乎不怎么在家,妈妈承担了全部的家务活,姥爷每天接我上下学,给我辅导作业。 我和爸爸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少,偶尔在家时又一脸严肃,父亲几乎不过问我的事情,也不记得我的生日。 特别是爷爷、奶奶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清楚直白地在各种场合表达对女孩的不屑,而爸爸不仅从来没劝过他们,还说过女孩子压根儿就指望不上的话。我认为他对重男轻女观念是支持的,所以对爸爸不是很亲近。 以至于我一度认为,如山、如海、如大树的父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遥远的梦。
那是小学五年级的一天,我跟同桌吵架,同桌超级能说,本来有理的我反而被同桌说得理屈词穷, 气得我指着他鼻子大吼:“我是你奶奶!”谁知他并没有回骂过来, 而是一脸坏笑着拿起我的铅笔大声说:“奶奶! 这笔我要了。”我强作镇定斩钉截铁地说:“乖孙子,赏!”“奶奶,这文具盒我也要了!”“乖孙子,拿走!”随后我的书本、水壶,还有我带的水果都被他拿走。 周围同学都过来看热闹,上课铃响了,老师走了进来。
我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把头昂得高高的,故作镇定。 没想到放学了同桌还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说是他奶奶赏他的。 我把他书包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我的东西,就拽住他不让他走。 同桌趁我不注意, 一溜烟儿跑得没了踪影。我坐在那里,想到妈妈出差了,平时在我家照看我的姥爷正在住院,姥姥护理姥爷,他们都不在家,我回家不仅没法写作业,还要面对爸爸,可能还会挨打,可是又不得不回家。 果然,我刚回到家不一会儿,爸爸也回来了,我找出了上学期的课本, 胡乱地抄了一篇课文,爸爸以为我在写作业,总算应付过去了。
第二天,我向同桌要我的书,他说放学给我,哪知放学了,他藏书的垃圾桶早已没有了我的书, 无计可施的我直接动了手, 同桌的脸被我挠出了道道血印。 紧接着被老师发现我没写作业,让找家长。 回到家,爸爸看着我坐立不安的样子,问我怎么了,我哼哼唧唧不知道咋说。他厉声说:“快说话!女孩子就是不顶用!”就在这时同桌的家长领着孩子又找上门来不依不饶,爸爸看着同桌被我挠伤的脸, 都没有问我为什么和同学打架, 他向四周左看右看, 顺手抄起姥姥的鸡毛掸子在空中一抡,竹条就发出“咻咻”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落在我的手心、胳膊上。我平生第一次挨打, 倔强的我咬牙一声不吭地硬挺着,可我的心在滴血。 晚上,我像一只狼狈的小狗, 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卷起袖子来检查伤痕。那一条条鼓起来的伤痕,又红又热又疼。望着肿胀得握不住笔的双手, 我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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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可能爸爸觉得打得太狠,曾多次试图和我沟通,我总是不搭理他。 一天,他回来得早,破天荒地坐在我身边陪我写作业。我正在做课外小课堂的珠算作业,见他坐在我身边,我故意随心所欲地乱写起来,当爸爸检查我天书般密密麻麻“神奇”的五页珠算作业时,眉毛越拧越紧, 那表情是一脸的黑线,真的很失望啊!
这时妈妈下班了, 爸爸对妈妈说:“这丫头太笨了,作业一道题不对,女孩子脑袋就是不灵。 ” 只听妈妈厉声说:“你给我闭嘴,你一个人能生孩子?你孩子笨,我孩子不笨! 你知不知道你这话会给孩子造成什么心理影响……”听着他俩吵架,我心里更恨爸爸。
夜深了, 朦胧中, 我感觉妈妈悄悄地拿走了我的书包,她一定是不放心, 又检查了我写的另一份珠算作业。第二天挂在我房间门上的收纳袋里,妈妈给我写的信上说:“传统农业大国塑造了中国传统的男权社会制度,在千百年封建王朝兴衰更替过程中,男人起了更大的作用,文言文中幼时丧父就叫”孤“,这就看出古代男人多重要, 女人必须依赖男人生存。而在这种社会大环境下,儿子和女儿比较起来, 儿子承担了养老送终,传宗接代,情感回报等作用。现在,优秀的女孩子比比皆是, 时代早已改变,这些女孩子一样能做到。不要和爸爸生气, 爸爸说的话有不适当的地方,也只有你才能让他改变观念,但是你得先改变自己之后,才会发现他也会改变的。 ”
妈妈的话像一道阳光照亮了我的心田,我浑身都充满了奋进的力量。 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证明给爸爸、爷爷、奶奶看,女孩照样可以比男孩优秀,看他们还敢不敢轻视我。就这样我每天五点半点起床弹钢琴, 在课堂上格外用心。爸爸开车上下班, 而我无论春夏秋冬,从我家到学校大概有四站地,一直骑自行车上下学,风雨无阻。
初中, 我考入了当地最好的实验班。 上初中后我发觉和小学大不一样了,很多优秀的孩子聚在一起,我像一个小米粒落进了粥锅里, 不见了踪影,几次考试成绩不理想。爸爸又和爷爷奶奶说女孩子脑袋笨,气得我索性每次考完试,卷子、成绩排榜发下来连妈妈也不告诉,直接锁起来,因为我知道妈妈知道了我的成绩, 就等于爸爸也知道了。妈妈很紧张地说:“妈妈从来没有刻意要求你的学习成绩,尽力就好。”我淡淡地回答:“我知道。 ”害得每次我考完试妈妈都悄悄到老师那里询问,让老师很奇怪。
考高中时, 我虽然考进了重点高中,却没有考进实验班。后来经过努力,我高一下学期就考进了文科实验班,而爸爸对这一切仿佛充耳不闻。高三时,一天爸爸突然说,从明天开始,他开车送我上学。 我想一定是他知道了我考进了快班,才想起来讨好我。哼,虚伪!送就送。高三早上六点到校,爸爸开始每天都起得很早,送我上学。一路上我一言不发,爸爸也不吱声,高三一年他送我上学, 我们父女说话没有超过十句。高考后我考进了重点大学。升学宴上,爸爸第一次当众说,女儿是他的骄傲。 我当时不知为什么没有欣喜,只有委屈的泪水汩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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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考那年暑假, 爸爸听妈妈说,我对先秦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对于孔子一直很好奇。于是爸爸就带着我去了山东。我们不仅拜谒了孔庙,还看大海,登千古帝王封禅地———泰山,旅游团里给我们照相的那个热心的奶奶一再提示,笑一笑,亲密点。这样我们父女俩留下了有生以来第一张亲密合影。细细端详, 不仅感慨基因的力量如此强大,我真像我爸。生命往往就是这样,你刻意追求的东西往往终生得不到, 而你的期待反而会在你的淡泊平和中不期而至。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感觉和爸爸的关系亲密了一点。
我一点一点长大,爸爸也一点一点改变,大学四年我从未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而爸爸不仅几次到学校看我,给我带来我爱吃的樱桃,而且每年暑假,都把我的行李从学校拉回家来晾晒,依然不多说话。现在我已经读研究生了,听妈妈说,近来每次我和妈妈通电话,爸爸都问我有没有提起他。 还有一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你爸坐在那儿掉眼泪, 说想女儿了。 ”我听了心中一动,我已经不认为妈妈的话是为了联络我和爸爸的感情在骗我, 所以特别想和他说说话。
今年的“五一”回家,翻看这张五年前的照片,仔细打量眼前的爸爸:头顶的头发几乎掉光,两鬓的黑发遮不住白发,额头眼角皱纹累累,个子似乎矮了。我发现爸爸这个在我记忆中曾经坚不可摧、 高大伟岸的男人,突然间老了。 想着成长路上,家中几千册藏书,还有我学钢琴、学书法、学乒乓球……一定花去了他不少钱, 我心中第一次隐隐感觉爸爸也很不容易。 爸爸问我还恨不恨他,其实我早已不恨他,可不知为什么却木讷地说不出口。
林徽因曾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暗伤,不见阳光,不经雨露。 可妈妈说,我们的心灵可以栽种一株菩提,四季常青。现在,我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感谢那些困难的日子,让我学会了成长,学会了感觉父亲爱的密码,就像漫天飞舞的雪花,看似冰冷,落下来,却是大地温暖的覆盖。
父亲节到了, 我早已解开了照片中父爱的密码,可却不知为什么站在爸爸面前时,还是相对无言。泪眼模糊中,当年曾咬牙扼腕想让自己更优秀一点,证明给爷爷、奶奶、爸爸看的誓言已经不那么重要,我已经不感到委屈。最后我想对爸爸说一句话:爸爸,时间告诉我,你的爱,是对我最温暖的滋养。
香北有言:6月13日下午,付雨鑫来到报社,和她聊一聊。我话里话外对她做了一些暗示性引导,其目的是希望她学会向父亲表达爱。所以我问她,最后要对爸爸说一句话,你想说点什么,我特别期望她会说一句“爸爸,我爱你”。 但是我明白,她是不会那么直白地表达爱的。爱是一门艺术,她还需要学习, 我们都应该学习如何去爱爱自己的那些人。假如一个电话,一句问候就能让对方发现我们是爱他们的,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去做呢?我对付雨鑫提出表扬,因为她送给父亲的这个小礼物,已经包含了很多一个女儿对父亲的爱。不过,还应再接再厉啊! 期望有一天,她再面对父亲时,有滔滔不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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