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贵族”气度与社会科学创新的关系 需培养原创精神
29.03.2016 18:57
本文来源: 社会科学院
即使用最为松弛的标准来要求，当下社会科学发展进程中所存在的原创性缺失的弊病依然严重。尽管可以罗列出某些具有原创性要素的研究成果作反例，但无论是用统计学的手段还是唯物辩证法关于矛盾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的思想方法来审视，现有反例的数量和质量，不足以推翻原创性缺失的基本判断。
目前，这种弊病依然在蔓延。作为社会科学工作者，我们不愿意看到情况恶化到积重难返的局面，尤其不愿意看到大量刚刚步入社科研究领域的年轻学者毫无免疫力地染上此种病原。如果任由这种弊病在研究主体代际间肆意地传习，原本只是发生在体表的弊病就会深入骨髓，如此就难以轻易改变。换言之，如果低水平重复成为社会科学发展中的“基因”，那么，未来恐怕就难以看到新生的社会科学思想成果。
社科界内外对此已有的反思和改进涉及若干方面，这些有益的反思和改进并未根绝原创性缺失的弊病，原创追求仍未成为研究主体基本的自觉。这表明既有的反思和改进并不充分。在这种情势下，另辟蹊径以探查更为深层次的因素是必要的。本文尝试从社会科学研究的“贵族性”角度进行分析。这种路径选择诚然具有某种内在性和原始性，但也不足为奇。因为，“贵族”品格本应是处于社会结构顶部的社会科学研究应有的品格。这样说，并不是因为社会科学研究仅是由小众从事的，它相对于由大众从事的劳动生产有什么优越感；而是说，社会科学研究本应内含“贵族”般的高尚追求和境界，这种“贵族性”内在地要求和决定社会科学研究的原创性。笔者以为，学术中的“贵族”应该具备以下几种品质。
一是“贵族”超越本位和既得利益以做出更大的关怀，社会科学的研究宗旨是对人的关怀，两者的根本精神都是致力于关怀。“贵族”可以超越一己私利，站在大众立场甚至自己对立面的角度思考问题。这意味着，具有“贵族”气度的社会科学工作者更容易接近社会科学的本质，从而能够更自觉地创新思想生产以满足关怀大众的需要，而不是靠复制的陈词旧调来做什么社会关怀。显然，那些陈词旧调根本不能解决社会发展进程中出现的新问题，只有源自新问题而创造的新思想才能担负起关怀社会的任务，这也是原创追求与低水平重复最为根本之分野。
二是“贵族”虔诚地遵守规则，笃定地走正路而不走野路，哪怕丧失利益也不破坏规则。社会科学研究有基本的规则，其底线就是不抄袭。具有“贵族”气度的社科研究者通过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来获得研究成果，不愿意、不屑于甚至不知道竟然可以通过抄袭他人的思想来粉饰自己的研究。在他们看来，抄袭无异于盗窃，只有靠自己勤奋思索获得成果才能够心安。随着越来越多的现实性资源与社会科学“联姻”，社会科学研究能够带来的世俗性利益也越来越多，更多更快地获得甚至攫取这些利润成为某些人的追求。相对于人的欲望因难以自觉节制而具有的无限性，再多的资源也是有限的，这就决定了竞争的必然性。“贵族”也参与这种竞争，但“贵族”的竞争是有风度、守规则的，哪怕收获得慢，哪怕收获得少，也不用抄袭等旁门左道。
三是“贵族”依据事物内在的道理而不是其他外部力量解决（学术）争论，而要想讲好和讲透道理，自然只能通过思想创新。越深刻、越科学的道理越不是仅附着在事物的表面，更不是早已呈现在眼前的老套的说辞所能析明的，而是隐藏在事物的内部，需要通过研究变化了的新情况才能揭示出来。真正具有说服力的道理不会凭空“跑”出来，只能是通过原创性的思想活动才能获得。这个道理意味着具有“贵族”气度的社会科学研究者天然地追求思想创新。在具有“贵族”气度的知识分子看来，只有通过学术本身取得学术成果才叫学术，而通过其他外部资源获取所谓成果至多是被异化了的学术，甚至根本不能称其为学术，而仅是挂着学术标签的“江湖交易”。“贵族”向来从深入细致的研究中获取学术效益，因为只有开发自己头脑的研究才更可能具有原创性。
四是“贵族”讲究高品质高品位，行事精致细腻，拒绝粗粝、空疏。有高品位的追求必定不满足于现实的水准，而这种追求的实现只有依靠创新；如果对品位无所追求，那么已有的现实的学术状况就足以令其满意，甚至根本无心思考问题，只知盲目地在原有水准上打转，粗放地重复已有的结论，也就与创新形同陌路。粗放是“贵族”天然的敌人，精致是“贵族”先天的基因。从本质上说，粗放的学术生产方式配不上高尚的学术，而精致的学术生产方式却能推动学术品质的提升。
五是“贵族”具有坚定的内心和独立的判断，对于那些即便有再多人赞同的观点，“贵族”也不会盲从，必定要经过独立的思考再做判断。从众心理是阻碍科学研究前进的重要因素。哪怕观点已被大多数人认同，如果不对此进行鉴别和思考，也无非就是停留在这个水平罢了。而一旦对既有观点进行再思考，就可能触发新思考和新发现。对“贵族”而言，这种审视和思考是条件反射性的，无需外力推动。对于某些人而言，触发这种思考却是困难的，是需要极大勇气的。这就意味着，具有“贵族”气度的知识分子远远比这些人更具有创新的可能。显然，自觉追求和外力推动之间存在的鸿沟是不容易跨越的。一个拥有思考自觉的研究主体获得的生产力，远比一个畏缩不前的研究主体产生的生产力大得多。因为丰富和坚定的内心赋予“贵族”从容的研究气度，他不需要看他人的眼色，不需要左顾右盼，因此他的研究成果也就少了些他人的影响，多了些自主创新。
就目前而言，尽管供给知识分子的物质条件已较为丰裕，但作为社会科学研究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贵族”气度和原创精神的培养仍然需要很长时间。（郑宁波 作者单位：潍坊医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文章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
本文来源: 社会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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