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朋友圈“消毒”不能光靠网友智商

杨三喜

　　“微信朋友圈自产生以来，逐渐形成了两大神秘江湖帮派——养生党、鸡汤党。”不过，这些鸡汤文、养生文绝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无害，它已经衍生出一条千万级别灰色的产业链，暗藏欺骗。

　　媒体调查发现，许多鸡汤文由第三方平台分发任务，为了诱导用户转发此类文章，转发者可以获得一次1到5分钱的收益。用户还可以招收徒弟作为下线，当徒弟分享文章时获得收益时，上线也有可以提成，俨然就是传销式的病毒传播模式。而转发者的收益甚少，收益的大头都被第三方平台赚走，一篇10万+文章，平台可获得3万元的灰色收入。

　　这些鸡汤文大多拼凑而成，内容低劣，真假难辨。为了提高转化率，往往充斥着各种色情、软色情内容，让人反感恶心。而鸡汤文之毒，不仅仅在于鸡汤文本身水平低劣，造成严重的信息污染，并在朋友圈这样的强社交场域内，干扰人们的生活。鸡汤文之害，更在于其内置广告暗藏骗局，损害消费者的切身利益。

　　这些广告大多数属于美容、减肥、保健等正规平台投放不了的广告，产品质量参差不齐，底线仅在于不“害人害命”，虚假宣传的成分可想而知。与淘宝上的同品牌、同规格产品相比，淘宝上一款几十元的减肥茶，减肥胶囊，朋友圈内可以卖到上千元，价格相差在十倍以上。还有诸如免费赠送产品的陷阱，消费者支付一笔数额不小的邮费、材料费，就可获得免费赠送的产品，实际上消费者所支付的邮费远远高于商品的价值，200元邮费，得到的产品可能就值几块钱。

　　朋友圈内转发鸡汤文的人群大多媒介素养不高，信息辨识能力不强——之前甚至还有人认为，转发鸡汤文是智商偏低的表现。媒体揭露鸡汤文背后灰色产业链的报道面世后，马上就有《快告诉爸妈！！朋友圈鸡汤文背后灰色产业链》等文章面世。在不少人看来，抵制朋友圈鸡汤文主要还是靠智商，靠提高信息辨别能力。

　　用户参与转发乃至上当受骗，其中含有太多非理性成分。提醒用户不轻信、不盲目转发，提高防范意识当然重要，但如果想靠智商就清除掉鸡汤文之毒，就未免有些太天真了。无孔不入的有毒鸡汤文背后是巨大的利益，是一个个组织严密的团队，是操纵者是对人性和朋友圈传播规律的精准把握，是战无不胜的传销式传播模式。如果靠智商就能清除，传销早就销声匿迹了。

　　微信当然有监管责任，虽然微信本身也是鸡汤文的受害者。微信之父张小孔曾表示，最不能忍受朋友圈鸡汤文，“在微信里面我们一直说绝不允许骚扰用户，绝不允许把用户不需要的东西推给用户。”更何况还是这类暗藏骗局，隐藏着灰色牟利产业链的有毒鸡汤文呢？这不符合微信的功能定位，也不利于微信的长远发展。

　　今年3月，微信曾出手整治鸡汤文背后的利益链，对“转发赚钱、刷分刷榜类”的诱导行为进行处罚，处罚形式包括删文、限制账号部分能力或封禁账号等，平台的规范也在逐步建立。不过，力度显然还不够。说句玩笑话，如果把监管时政类文章的认真劲头来管朋友圈的虚假广告、网络骗局，结果应该会很不一样。

　　而微信平台之外，对于朋友圈的虚假广告、网络欺诈等行为，工商管理部门、公安部门也应该承担起应尽责任，而不仅仅是提示风险。不可否认，微信平台广告发布门槛低、形式多样、翻新快，网络交易具有行为隐蔽，取证难等特点，监管难度远大于传统广告、传统交易，但这都不是监管部门推卸责任的理由。顺应互联网的发展趋势，加强互联网广告的立法，加强与平台监管的沟通、合作与融合，改进具体的监督办法，以加大对虚假广告、非法经营行为的打击，都是监管部门的应尽之责。